山羊不吃天堂草

文/汪莹莹

《山羊不吃天堂草》的故事发生在满村都是泥泞路的小豆村，明子的父亲借下1000多元的巨债，并拿出全部家当，买了100只山羊，结果村里都跟风养羊，在能吃的草都被吃尽后，父亲找到长满天堂草的草滩，可是山羊们觉得高贵诱人的天堂草不属于自己，宁愿饿死，宁愿下到水里往家的方向游，被水淹没，也不愿吃高贵的天堂草，最后全部饿死。为了还债，15、6岁的明子跟着木匠师傅三和尚去城里讨生活，虽然住窝棚、吃不好穿不暖，城市人的生活让他高不可攀，但他仍保守心中的善良：冬天寒风大雪下，站了无数天，好不容易揽到的活，给了比自己还小的小木匠，导致整个冬天没接到活；师傅为了生计，责令他去工地偷木材，他宁可不要钱不吃饭也不答应；他不求回报地帮助、鼓励城市少女紫薇从轮椅上站起来……贫穷渺小的他有自己的傲骨和底线。明子努力地在城市生活着，可是不管如何努力，明子仍然意识到自己与这个城市有着无法跨越的距离，他无法像城里人那样有着高贵的神情和傲慢的态度，他还没法过着向往的城市生活，他只能远远地看着这个城市的一切，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，他只是这个城市的过路人。后来，面对刻薄的雇主欺辱、欺诈，不给像样的饭菜，结账找茬不给钱；澡堂洗澡被嘲笑是土鳖；去饭馆吃饭被晾着，坐墙角，甚至被赶，原本以为和自己一样的农民工，拿出一扎钱后就被老板热情招待；紫薇能站起来后，也不再和他一起玩，而是换了英俊多识的城市伙伴；家里来信诉说被催债，妈妈也生病无钱医治……

现实的不平等加剧了对金钱的渴望，明子所感受到的这种差距最直接的原因就是金钱。因为没有钱，明子们需要忍受城里人的冷眼，橱窗里的商品永远是可望而不可及。更为重要的是，你永远无法融入这个城市，平等地和城里人一起生活。于是明子变了，心中只有对金钱的极度渴望：偷拿主人家丢弃大额外币，结果发现已经作废一文不值；拿出全部积蓄买彩票，赌红双眼，妄图一夜暴富，结果钱花完了，一无所有；恶作剧和紫薇一样的城市少女，让她摔进又深又脏的水沟；嫌弃生病的伙伴黒罐不干活还分钱，默认赞成把黒罐赶回小豆村……到最后收到1000元巨额定金，想携款潜逃。在纠结中，在内心挣扎中，想起那些不吃天堂草，饿死在自己眼前的山羊，想起卖羊人说的“种不一样”，想起父亲的声音“不该自己吃的东西，自然就不能吃，也不肯吃。这些畜生也许是有道的。”于是连夜一栋栋高楼找付定金的雇主。这群有着一身傲骨的山羊们最后以命告诉明子“什么是底线”。明子坚守住了最后的底线，得到了自我的蜕变成长。故事的最后，在初夏的阳光里，如获得新生一般，明子开启了新的生活。现实中的我们又何尝不是和明子一样，我们努力工作，追逐着太多的利益，我们放下自己的自尊去讨好别人，我们将自己内心的感受掩藏起来。我们讨厌别人的虚伪，却虚伪地对待别人。我们面对名利、金钱、地位等等诱惑的时候，也会迷失自己，也会自我怀疑：是否该走捷径？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。每每面对这种疑惑徘徊，我最后的选择仍是：坚守底线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。这世界本不平等，有这样那样的隐形规则，有各式各样的潜规则。我仍愿意坚守内心，活着，就是为了尊严与内心的平和啊！《动物世界》中，面对无道德无法律无人性的人造“动物世界”，最后郑开司有一句独白，“该打的仗，我已经打过了，该跑的路，我也跑到了尽头，老子信的道，老子自己来守，背叛、争抢、没有底线，想把老子变成一只动物，NO，没戏，老子宁可做一辈子披荆斩棘的小丑，也绝不会变成你们这样人渣的样子，游戏是你们的，但是规则，老子自己定。”我无比赞同。书中三和尚对明子说的一句话道出了为人处世应有的态度：“这个世界不太好，可也不太坏，在这个世上活着，人就不能太老实了，可又不能太无心肝，但这个分寸怎么掌握全靠自己。”人生如此漫长，生活如此艰辛，当我们面对生活中美好和丑陋的事情时，我们都应有自己的立场，都有一个选择的标准，这个标准就是底线，也是三和尚说的的分寸。不超越这条底线，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，才能如不吃天堂草的山羊们那般高贵。

来源：神农文艺